红与灰
丢一下写好的片段好辣，其实中心思想是谈恋爱，但，好像都没怎么讲谈恋爱【。】 狗血又傻逼，
①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觉得耳边的声音此刻爆炸开来，老人的叹息，婴儿的哭泣，少女的低吟。那些成千上万的祈愿声汇到他的耳边，伸出一只只形同枯槁的干瘦的手，他记得他们，他记得他们每一张脸。曾经向他微笑的老妇，为生计所困扰的中年人。而他们的脸现在都变成了最可怖的梦魇。等他回神，发现拉住他洁白衣袍下摆的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儿。
她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，黑色的头发粘成了板块的形状。在她脏污的小脸儿上，那双浅褐色的大眼睛纯净又明亮，她开口，本应甜美的声音因长时间的缺水而变得嘶哑
“蓝祈哥哥，”她眨眨眼睛，嘴角上扬着喜悦的弧度，”神会救我们的对吗……？天使会将光明洒向人间……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生活在黑暗里了对吗？爸爸……爸爸也能回来，一定是这样的对吧？”
而他颤抖着，不知如何作答。
②
愿主聆听众生之悲诉，愿主宽恕众生之罪孽。
曾经作为整个城市象征的白色教堂早已不如往日，彩绘的玻璃窗被石子击碎，零落了一地斑斓的碎片，像是璀璨的宝石般闪闪发光。但当希望也一并消亡时，美丽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也就荡然无存。
溪嘉抬起头，头顶上闭眼祈祷着的女神神像看起来依旧高贵无暇，可她的脸颊已经蹭上了几道黝黑的灰。不知道那是被炉灰还是来自教堂外的炮火所染，但总而言之，在这个已经被瘟疫和战争侵蚀的国度，也只有这里才能享受到片刻的安静。
“溪嘉？在想什么呢。”
“瓦易哥哥……”她像以往那样转过头，竭力地活动着面部肌肉向那人笑着，结果发现自己左手所对着的只是空气罢了。
距离瓦易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多久，溪嘉已经回忆不起来了。不过他脸上被覆上白布运走的那一刻还历历在目。他本来的金发看上去那么耀眼，像是掉落至人间的太阳的光线，可是当他躺进由无数尸体覆盖的运尸船时，那头金发也像随之黯淡了一样。
为什么会这样……神明所惩罚的不是极恶的罪人吗？可是他是个温柔的人啊。
③
他在那个阴冷潮湿的梦境中看见了自己，尚未成熟的吸血种侧卧在深红的毛绒地毯上，一把折柄的长剑贯穿了他的腹部，粘稠的血液从苍白的肌肤中渗出，将地毯染上一片骇人的深色。
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，混杂着惊异，愤怒和愧疚。这复杂的情绪像潮水般侵蚀着他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。他看见那个幼小的自己痛苦地抽搐着，可是脸上却带着灿烂的微笑。他在抓某个人的手……可是那是谁的？不，叶泽，不要想起，不要想起。
只要你不去想起，就不会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。
④
现在的情况变得不妙起来。
棕发的女孩躺在血泊之中，抽搐着的双手逐渐停下，温度一点一点从娇小的身躯中散失出去。沉黎望着她，仿佛看见了在她的上方，死神的阴影笼罩了这个无助的少女。
“你不能。”叶泽深吸一口气，“你不能救她……”他的手死死地拽住沉黎的手腕，沉黎还是第一次在叶泽眼里见到这样的情绪，大多数时间里，他那双蓝眼睛里都闪着愉快和轻松的光。“为什么？”沉黎蹙眉，他想不出答案，“是她救了我……”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真是让人毛骨悚然，他忘了他是怎么在极度的痛苦中熬过每一天的，只记得被当作人质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探望，和她身上药草的苦味。
“她愿意救你，和你去不去救她，这是两码事，沉黎。”叶泽的说话方式都变了，“初拥方式对你这种大病初愈的身体来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……这为你们俩都好。你有想过身份调换后溪嘉所处的地位吗？她会从被王子所救的公主变成霸占城堡的恶龙之一……”他的话还没说完，沉黎已经推开了他。
“我不知道，啧，”沉黎说，“我只知道，活着总比死去要好。”他一把揽过少女冰冷的身躯，将冰冷的长刃插入自己的心脏，鲜血沿着暴露的伤口流进溪嘉口中，她在逐渐恢复神采，而沉黎却越变苍白。
⑤
“知道教堂在哪吗？”粉发的吸血鬼一脸兴致勃勃，她侧卧在红漆刷至的长椅上，被黑丝袜包裹着的小腿一晃一晃，“我迷路啦~教会的人们不是要保护弱者吗？”她将自己的镰刀收的很好，锋利的锐器现在只是她脖子上挂着的装饰品，子黎子欣赏着面前南枫变幻莫测的表情，觉得活了这么多年没再遇见过这么有趣的事儿了。
“教堂我……倒是知道，可是我不能……“
“你不能什么？你不能信任我吗？教士大人不愿相信一个迷路的小女孩？”她心中偷偷打起了小算盘，教士的血美味又具有讽刺性，足以给那群自以为是的人类来一个下马威。
“你得证明一下你的身份，”南枫苦苦思索，却想不到一个好的证明方式，“如果你真的是那镇子来的，你至少得说对一两条街名吧？”这对子黎子来说轻而易举，谢天谢地是她处在这个尴尬的位置，如果是老哥大概早就被抓走了。街道的名字对于经常跑到人类区域晃悠的子黎子来说能倒背如流，她甚至见过一两次这个小新人，包括他虚弱的姐姐。
南枫脸上，疑惑的情绪似乎少了很多。他稍稍一皱眉，便放下了武器。这回伸出的不再是冰冷的利器，而是温暖的手掌：”那……那好吧，我送你回家，你家在哪来着？”
“稍……稍微等一下下啦，”子黎子笑着，“我肚子有点饿，能不能先去吃个东西什么的？当然是你请客啦，帮助弱者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？”在她的笑容之下，隐藏起来的獠牙闪着冰冷的光。
⑥
“希望蓝祈大人不愿辜负主教大人的一片好心……”金黄的瞳在单片眼镜后闪烁着不怀好意的锋芒，“历史上也曾有一位红衣主教，而身披如此荣耀的她，却选择了宽恕吸血鬼——罪恶之人，严重阻碍了主教大人剿灭血族的进程，背叛了整个教廷对她的信任，也背叛了她所信仰的……庇佑着整个世界的神。”
洛离所暗示的是什么蓝祈心知肚明，藏在身后的左手覆上口袋里的小刀。必要时候，就轮到它出场。他心想，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。
“悉听您的教诲，对于这一点我想您是多虑了，”他弯腰鞠躬，尽量让自己不失礼仪，“至于剿灭活动，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完成。只希望下次再见到您的时候，我所见的不会只剩下一块冰冷的石碑。”